“姓名?“
“槐…啊不是,渝余鱼“
“性别?“
“男。“
“?“
全身裹在黑布中的男人疑惑地抬起头盯着渝余鱼看了好一会才确认他的真实性别,于是便放下了手中用于记录信息的笔。
一丝火光自男人手中亮起,紧接着渝余鱼便闻到了烟草的气息,低劣、刺鼻,夹杂着一股甜腥的味道。
“真的是,该死,祭司强调多少次了!祭品要的是女人!女性!不调查清楚抓了你嘛的一个男人回来当祭品是想害死人吗!“
男人气愤地将抽到一半的香烟狠狠地摔到地上,正要用脚碾灭,却又犹豫了一下,将香烟重新捡了起来,也不嫌弃,只是用力吹去沾染到上面的尘土便继续抽了起来。
“那个…既然你们要求的是女人的话,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男人瞥了一眼渝余鱼,掐着烟又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烟雾。
“不行,如果你出去将事情报道给官方的话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麻烦的。”
“额…我可以发誓我绝对不会将这件事透露半分的。”
“发誓这种行为有用的话世界上至少得死三分之一的人。”
一根香烟吸完,男人重新拿起方才用于记录的笔。
“你是怎么被抓到这里的?”
“你们的人骗我说做个什么幺蛾子调查能拿到一份珢得姬的疯狂星期四套餐。”
“额…”男人颇为诧异的抬起头,从桌子底下拿出一大袋尚且温热的高热量食品。“其实我们是真的有这么一份套餐的。”
“那太感谢了。”渝余鱼首次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双手伸过桌面正要接过那一袋珢得姬。“这是我们为即将献祭的人准备的最后一餐。”笑容和双手都慢慢收回,渝余鱼恢复了一开始面无表情的姿态。
两人按照你问我答的模式闲聊着,渝余鱼也得知男人叫做谭纪。两人的扯皮终于在谭纪接到一个电话后结束,临走之前谭纪非常贴心地解开拴在渝余鱼身上的铁链与手铐,并且留下了那份已经被加热过的珢得姬套餐。
如果可以把脖子上这个能将脑浆涂到天花板上的炸弹拆了就更贴心了。
…
渝余鱼,十七岁,十九中学在读高二学生,有一位长期在外的姐姐渝惜希,主要费用由渝惜希提供,成绩平平无奇,日常单调简单,除去外貌给人的第一映像是个女性以外没有任何特点。
嗯,对于任何人来说的毫无特点。
孤僻,缺少朋友,成绩一般,很难让人记住,但很好看。这是在学校内名为学生的群体对于渝余鱼唯一的评价。没有朋友,没有待在身边的家人,同时也没有邻居,即便是消失也不会有人在意。
谭纪在检查这份资料的时候是感到遗憾的,多好的一个适合送去做祭品的履历啊,可惜是个男人。“为了物尽其用我现在再去信仰一个喜欢漂亮的男性作为祭品的神明还来得及吗?”
“那我建议你去信仰一下比斯利特那个生冷不忌的家伙,反正他什么生命信息都下得去口。”嘴里似乎在咀嚼着什么的声音自谭纪身后响起,惊得他立刻将从口袋中掏出两张青绿色的卡片和一把深绿色的手枪,对准那个‘不速之客’。
“是你?”在谭纪面前,是安然坐在椅子上吃着珢得姬的渝余鱼,桌面上留下了好几张油纸,显然他已经吃了有一段时间了,此时他正在小心翼翼地用手撕开最后一只鸡。
“要么?”渝余鱼将一块撕下来的鸡肉递给谭纪。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谭纪的声音带着凝重,只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渝余鱼。
“好好思考一下,不是你带我过来的吗?谭纪先生。“见谭纪无动于衷,渝余鱼撇了撇嘴,将那块递出去的鸡肉吃了下去。随意用桌面上的纸巾擦了擦嘴巴,渝余鱼示意谭纪坐下。
“谭纪先生您回想起来了吗?”丝毫不惧谭纪对准着自己的手枪,渝余鱼饶有兴趣地端详着那两张卡片。“文字‘木’根枝的权柄?霍霍,不简单啊谭纪先生,我记得你本身掌握的权柄应该是属于文字‘火’的根枝吧。”
“你到底是谁!!”原本绷紧的神经在渝余鱼挑逗下几近绷断,偷偷发出的求救信号却完全没有回应,饶是经历过诸多事端的谭纪也不免生出一丝恐惧。
“我和你说过了啊,我叫渝余鱼。而关于我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不是您‘带我来’的吗?”清脆的响指仿佛就在耳边,在谭纪的眼中,周遭场景就像严重掉帧的电脑那般卡顿了数下,指尖的烧灼感唤回他的理智。
先前那根香烟已经燃尽,眼前的人脸似是隔着浓雾一般模糊不清。
“额…先生?先生?你还好吗?”那个叫做渝余鱼的家伙趴在桌子上,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询问道“那个…既然你们要求的是女人的话,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哦对了,祭司要求抓女性过来作为神明的祭品,结果那群办事不利的家伙抓了一个很像女人的男人过来…啧。
“不行,如果你出去将事情报道给官方的话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麻烦的。”
“额…我可以发…”
“发誓这种行为有用的话世界上至少得死三分之一的人。”
谭纪略显烦躁地打断了渝余鱼的话,将那点烟头丢到地上碾灭,起身离开了审讯用的地下室。
“可是…那个…我的疯狂星期四…”
“没有什么疯狂星期四!那只是把你骗过来的谎言罢了!”
这是谭纪关上地下室的门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祭司,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了,十九异常监察局已经注意到我们的动向,我们获取祭品的机会越来越渺茫,必须要进行祭祀转移到其他地方了!”
坐在高台上的是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稀疏的白发,皮肤像是打湿的纸巾一样贴着骨骼,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包裹了一层塑料的骷髅架子,让人难以想象这个人为什么还能存活在世界上。
祭司的声音就像被浓痰堵住的破风箱里死命挤出一点气流,看着他那起伏极大,似乎很费劲才能说话的胸膛,就想用匕首划开,掰开碍事的肋骨,取出那两个几近报废的肺部,狠狠地踩上几脚帮助他把里面的浓痰挤出来。
不对?我在想什么!谭纪心中一愣,他可是清楚得很,眼前的祭司虽然看似枯槁,实际上一个人便可以把这个教会里面所有人都杀一遍再拖上两遍地。
“教徒们之前不是…咳咳,带回来了一个看着还行的女人吗?那个女人…怎么,舍不得让她…咳咳做祭品吗?”祭司说话似乎很费劲,短短的一句话中途便喘气与咳嗽了数次。
但谭纪身上的寒毛立刻耸立起来,祭祀一只犹如干枯老树的手已经搭在他的肩膀上,他丝毫不怀疑如果他说出任何一句带有否定意味的话,今晚祭司用来下酒的血肠就一定有他的份,嗯,他被做成那条血肠。
沉默了两秒,谭纪勉强地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明白了,祭司大人。”
清脆的响指声再度响起,谭纪愣愣地站在审讯室门前,手里提着一袋珢得姬的疯狂星期四套餐。
“姓名?”
“渝余鱼”
“性别?”
“女。”
“您清楚我们带您来的原因吗?”
“因为珢得姬疯狂星期四?”
“不。”谭纪起身将渝余鱼身上的束缚解开,并将那份温热的套餐递到他的面前。“是为了一项伟大的事业,我们想邀请您一并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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